中篇原创古风双女主 偏百合
东家客卿✖️山寨团宠
市井江湖向 微儿童文学风 两个小山贼(bushi)间的百合花
具体设定请见首篇哦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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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停手!”
就在雪团还在纠结时,少年小头目廿零突然出手制止了打斗。
“哎……唔……”
雪团听这一声厉喝,被吓了一跳。可一见是廿零,她连忙又堵住了那句含妈量四分之一的语气词,上前规规矩矩抱了个拳。
其他几个小兵也不敢再看戏了,纷纷过来行礼。刚刚止息的双六和冬月也开始拭汗。
原来,耳朵尖的廿零早就听到了异常响动。他本就是负责纪律的,已经跑过来看一阵了。
“妹子是叫冬月不?令兄已同我见过,谈及你了。是我们寨里人不懂事,实在叫你见笑,我在这里先替他给你赔个不是。”
廿零走过来,摸摸双六的头,又转身对着冬月,和气地说,“你和你哥哥是贵客,无论你们武艺高下,我寨也自当接纳尊兄妹。现今妹子初来乍到,我不知道你长处,只好叫你先去西山酒店。那里得闲时日也多,正好认一认我寨概况。”
顿了顿,他抱了个腕:“还望妹妹即来则安,能同我等共荣辱。在下廿零,领各酒店人事总务,有疑可询问于我。”
冬月还礼:“领命。”
廿零满意地点点头,非常有准备地安排道:“对了,你是和雪团上来的,往后就和她在一处做事吧。你们都是女儿家,也方便。”
准备借机偷摸走掉的雪团忽觉脚下悬空,被廿零鹰拿燕雀似的提溜过来了。
???
咋感觉一切都是在这人的计划之中呢???
“你看,雪团都快感动得哭了,很情愿和你在一起啦。”廿零选择无视张牙舞爪的雪团,“她没有确切生辰,和你年纪差不离,妹子观望着叫吧。”
冬月倒是十分随意,眨眨眼睛,乖巧道:“那就叫雪团姐姐好了。”
她特地把“姐姐”两个字说得异常甜蜜,几乎发齁,直叫得雪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又有一丝诡异的满足感。
天爷呀!快救救我!!!
——
别说,那惨遭重撞的小船柔韧性倒是真的可以,免了大家对它施以再造之恩。
但是现在驾着它的人,已经感觉快要魂体分离了。
“我的诚心天地可鉴,往后我再对你有行窃之意,你活剐了我。”
雪团禁不住一路良心不安,不想让初见的尴尬再纠缠了,干脆对冬月剖白。反正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,早说早消解。
冬月知道雪团肯定是耐不住性了,便哈哈一笑:“放宽心,我既上山,也再不刁难你了。不过,姐姐在俺上山前也明白,我们马上就要是自己人。可是你还要看我包袱,你究竟看上什么了?”
“看上这包裹的主子了!”
雪团总不能再给自己给人家的印象抹一层灰,干脆语出惊人。
这下是直接塞冬月嘴了吧。女孩子家家面皮薄嘛。
谁料,冬月闻言并不羞恼,反而微微一笑,言语玩味:“难为姐姐这等痴心!可是有将我纳做压寨夫人之意吗?”
雪团:“?”
冬月笑容更灿烂了:“待姐姐平步青云,莫忘旧人可好?”
雪团:“???”
等等,不对不对,她自己是奔着泡妞的意图来的,应该坦然受之欣然贴贴才对啊。
不过……虽然冬月这样说……
怎么还是感觉是自己吃亏了?这主动权好像在人家手里啊??
——
下房紧缺,小兵们一般是一房同睡。唯有雪团是女孩儿,才独给了她一间极小的房,不过那床榻也是两个人躺的量。
雪团怕今天真给整成洞房花烛夜,传出去再叫人笑话,坚持要冬月先睡,她自己以收拾内务为名忙东忙西,实则是不让冬月做出什么诡异的举动。
结果……
冬月还真就倒头睡了??
……
哦,雪团差点忘了,冬月来这里才一日,舟车劳顿却是一个来月,困是必然的。
那就放心了。
就在雪团也准备和衣就寝时,榻上的女孩忽然抽搐了一下,伴着气音出声:
“阿妈……”
?咋地,快进到二拜高堂了?雪团吓了一跳,定了一会儿神儿才反应过来——冬月应该是做噩梦了。
她犹豫地回握住女孩惶急伸出的手。“阿妈在这儿呢。”
梦境中的人辨认不出现实音色吧?
女孩仿佛溺水濒死之人抓住救命稻草,死死攥着雪团的手。她摸摸索索地把被子掀起来盖到脖颈儿,呼吸急促起来,眉头拧在一处,仍在不安地嘤咛。
“二娃,没事了,没事了……阿妈在这儿,在这儿啊……”雪团想起了冬月的讲述,竭力放缓声音,有些僵硬地哄着。
冬月渐渐不喊了,可仍在大口大口地喘息,浑身筛糠似的发抖。细细密密的汗汇聚成水珠,从她额头滑下来,滴滴滚落在布单上。
一看身边也没有布,雪团索性用袖口直接擦她的汗。冬月有几缕短短的发丝留在额处,此时已全然被濡湿了。
雪团掀起那些头发。刹那间,她愣住了。
就在太阳穴再靠里一些的地方,有一块深深的、近于矩形的疤。虽然它看上去已存在多时,可当时伤得深,以致此时在冬月白皙的皮肤映衬下,显得格外显眼和骇人。
雪团慢慢放下那头发。
缓过劲儿来的冬月没有察觉到雪团的动作。她的呼吸逐渐平稳,可仍然紧紧蒙着被子,握着雪团的手不放。
“呵欠——”雪团也困得不行,毕竟昨晚就没睡好。“先躺下再说吧。”她心道,便右手抖了抖被子,侧卧下来。
耳畔传来极轻的鼾声。原来,冬月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下来,就这么缩在被子里睡了。
“等等,这么着会闷坏的。”
雪团想着,便有意放轻动作,掀开冬月的被角,露出她那满是汗珠的、干瘦干瘦的小脸蛋来,又将被角用手指杵在冬月的腋窝里。
仰躺在炕上,呆呆地望着屋顶上歪歪斜斜的木头,雪团又想起了冬月那块疤痕,还有她在打斗时那项王般的眼神。
看眼旁边熟睡着的冬月——那张因梦魇和饥饿而灰白的小尖脸,嵌着一双紧紧闭着的睫毛浓密的眼。雪团怎么着也不能把它和冬月动手时充满戾气的神情联系起来。
她感到自己好像发现了冬月什么不得了的秘密。
不过,她急于调停上眼皮和下眼皮的战事,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。天大地大,睡觉最大。
她瞅了眼依然被冬月握在被窝里的左手,还是决定不把它抽回来。
——
雪团醒时,冬月却像是起来一些时候了,正伸着拳踢着腿。
“你这么早起来做啥呀,”雪团起身揉着惺忪的双眼,“我得干活儿,你又没有活计。睡会儿睡会儿,天还那么黑。”
“我一贯要起这么早练功。”冬月看起来精气神还不错,笑眯眯地凑近雪团,“既然你也要做事,我同你一起出去吧。”
等冬月打完了拳,雪团劈好了柴,太阳也慢慢吞吞地上岗了。
金色的辉光染亮了马厩里马儿的鬃毛。它们衔着长长的草,草尖上的露珠宝石似的一闪一闪。
“反正时候还早,我要不然先去咱们山上转转熟悉熟悉吧?”
听冬月冷不丁说话,雪团差点把自己的手连着草伸过去给马做加餐:“我的祖宗诶,八百里地,又没人认识你,保不准哪个人拿你当奸细,丢了性命可不是新鲜事。你且休急,我自带你看。”
冬月想了想:“好吧!我怕死。”
雪团没想到冬月会来这么一句,咽了咽口水,半晌才吐出来几个字:“……咱这行人怎么能说怕死?”
“怕活着才不是这行的人。谁还没仇家呢?得先活着寻仇才行。”冬月“嘻嘻”一笑,“那我们现在要去校场?”
“不忙。你行李我昨天给你搬屋里了,你先去把你东西拾掇好。”雪团拍了拍手,“待你收拾完,我带你去校场,让你感受感受得意劲儿。”
冬月莫名其妙:“我凭什么得意呢?”
雪团笑了:“你就等着瞧吧。”
——
因为有新教师来了,所以大家今天要都聚在一起练习。这会儿,已经基本教完一套拳法了。雪团见队伍基本都站满了,只好领着冬月在旁边另站一列。
不一会儿,就见上头命小队长抽查,验收本队成效。
廿零点了几个人。可是本队人年纪都太轻,一时半会儿没学明白,又改不掉自由发挥的习性,做的动作都很杂乱。
他叹口气,扫了一眼,便注意到了雪团和冬月,随即跑过来:“你们怎么来了?”
“求知嘛!”雪团说。
“你还适应新兄弟不,没累着?”
“还好,还好。”雪团想起昨夜所见,脸色微变,但没说什么。
“要有为难处,你不要藏着掖着,须和我说。”廿零关切完雪团,又去问冬月,“妹妹,你学过这套吧?”
冬月点点头。这是正统武者都要学的中等功法之一,看来新教师是要从基本的功夫矫正大家的身法。
“你来给兄弟们示范一下。”廿零眼眸一亮。
冬月惊讶地瞅了眼廿零,她没料到他敢于让新人露脸。她不好推辞,一抱拳,便“噔噔噔”上前几步走到台前正中央,聚精会神,气敛胸中,力运四体,伸掌直腿,放纵摆抡。一时风响簌簌,褐色襟带翻飞,衣袂飘扬,疾时犹一团旋风带尘,缓时如小丘静伫,干脆利落,一气呵成。
演示毕,在下面人“哇”成一片的惊叹中,廿零继续依令矫正队员动作。
——
少时,正当全寨换班值守,训练、当差之人对调。各队一声号令解散,雪团这一队的小朋友就“呼啦”一下朝雪团和冬月聚了过来。
“这不是昨晚上和双六哥掐架的那人么?”
“是啊是啊。诶诶诶这妹子,你是贵人手下的人,却还来这里练做什么?”
“怕是来压俺们的吧?”
“你休胡说,人家那是看得起咱!”
一阵窃窃私语的议论后,这些男孩一改昨日的轻慢态度,胆大的向前和冬月抱拳问礼,脸皮薄的就悄悄躲在队里,好奇地看着冬月。
冬月有点手足无措,迷茫地看向雪团:“他们怎么……那么快……”
“他们都敬服比自己强的人。大家是直肠子,慢慢来,都会熟的。”雪团笑着说。
她知道昨夜冬月正道拳脚的三招两式是唬住了大伙儿的。这些孩子都是泥里硬钻出来的笋尖,没有见过叫栽树人施了肥的小树苗,很惊奇,又很稀罕。因而今日再一相逢,知道这女孩将成梁山之人的小朋友们也就不惮了,很乐意和冬月打交道。
“恁真能,俺服你了,咱们从今往后一个鼻孔出气,你看好不?”双六也被推了上来,他话像是背词,说得干巴巴的,但眼神儿却正瞧着冬月,透着诚恳。
“你也强得很,咱们一同进步。”冬月友好地和双六击掌。
“还有你昨儿咋呼媳妇媳妇的呢?”雪团唯独忘不了这句,斜睨着双六。
双六脸红了,搡了一把她:“你咋那么在乎这个呀!”